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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科技發達的社會,大家多追求著物質生活的繁華,但內心總有個洞,會在夜深人靜時,讓人夜不成眠與輾轉反側。

老子有句名言:「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爽;馳騁畋獵,令人心發狂;難得之貨,令人行妨。」其實現代社會就是這樣的寫照,街道上的霓虹燈炫目,衣櫃裡五彩繽紛的衣服,音樂都是廉價嘈雜的電子音樂,美食餐廳滿街都是,開著各式名車奔馳,周年慶到了,人手一個精品包,但是,然後呢? 這些包包跟球鞋,最後也是放在櫃子裡生灰塵,百年後,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變地球垃圾還是古董?

而人心呢? 並不會因為吃到一碗肉燥飯就滿足,你會打開手機預定下一次要拜訪的餐廳,這就是我們說的小確幸,我也是這樣的平凡人,過著這樣永無止息的生活。

直到最近,外婆往生後,我才開始體會到,現代生活把生命議題擺在好遙遠的位置,同時也把對生老病死的恐懼跟意義阻隔在外,想必有些人看到這個標題掃興,連點都不想點進來看。

其實面對生命議題,才會知道自己往後的人生要怎麼過,才不會浪費掉,因為生命不斷變化,我們要怎麼過,在最後時刻才會沒有遺憾呢?

外婆往生後,家人情緒的安頓及如何對孩子解釋這件事,都考驗著我,對生命歷程的了解及詮釋背後的哲學,這些都跟物質生活無關,反而在這樣生命議題之下,物質顯得無關緊要。

姊姊問: [這是真的嗎? 阿祖就這樣消失了嗎? 好傷心喔,我們失去了一位很重要的家人。]

我回答: [是的,阿祖今天火化了,雖然我們的身邊失去了一位很重要的家人,但我們多了一位家人在菩薩身邊學習啊。]

姊姊問: [那阿祖現在真的到菩薩身邊了嗎? 你怎麼知道的。]

我回答: [我也不能知道,但是我們可以幫阿祖念佛號,祈求菩薩幫忙帶領阿祖。] 除了盡量真實地回應孩子的提問,同時也提供一個方法,安頓自他。同時也才深刻地體會到蘇東坡所描述之生死兩茫茫,無處話淒涼之感。真的很好奇,我心愛的阿嬤就這樣消失了嗎? 她的下一站呢?

想一想,我在寫這些內容的時候,我會顧慮到我過去所受科學嚴謹的訓練還有無神論,我對宗教,只要不是邪教透過控制人心的恐懼去斂財一類,其他大多都尊重而且會去了解,而且我相信不同宗教都包含著在他們的社會文化背景下累積對生命的哲學。但是心裡明白科學終究無法解決生命的意義,科學在解釋現象,在物質世界不斷突破,但是透過單點累積,不斷累積的研究結果,但到底有哪一篇論文教我們怎麼擁有一顆溫暖的心,怎麼與你愛的人說再見,怎麼祝福他。我想說的是,除了學會科學嚴謹的方法之外,鼓勵大家去探索生命的議題,而不是落在科學的傲慢與冷漠當中。

其實,每個人可以從很多面向去著手,最基本的是閱讀,從經典、哲學家著作等入手,也許自己的家庭就有信仰,也可以從學校的生命教育通識課程,教育部也有專門的生命教育網資訊,乃至陪伴小孩閱讀埃及的神話、希臘神話、歷史及繪本等等,這些裡面都包含許多對生命歷程的了解還有人性。此外,相信也有人照顧動物、喜歡昆蟲,這些都是培養我們及孩子對生命的關懷,還有那些就在我們身邊的老人家們,這些都是值得我們展現關懷的地方,年紀大了真的會很需要別人的幫忙,所以做為父母能做的身教之一,我看到老人家,一定會起身讓座,因為我看過阿祖,連坐都不舒服的樣子,更何況站。

分享在<最後一次相遇,我們只談喜悅>這本書看到的一句話: [要實際看出一個人心智發展的程度,就看他如何面對自己的死亡。能夠懷抱喜樂的心迎接死亡是最好的,無所畏懼次之,再下則是至少沒有遺憾。]我在阿祖身上,看到她的勇敢,即使多次進出急診,歷經插管、拔管,她都還是努力恢復起來,以85歲高齡還是會自己穿著成人尿布,叫車去參加卡拉OK和洗頭,在我眼裡這樣的長輩很勇猛,充滿生命力,也給子孫一種示範,年老還是充滿對生命的熱愛,還是保握時間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而不是一蹶不振,放棄倒下。

我們每一個人都會老,我們怎麼示範對待生命的樣子,都會回到我們身上,我希望我們年老的時代,這個世界還是溫暖的。

Corot139_for granny2022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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